商报记者 虞洪波 综合报道
当地时间6月27日晚（北京时间28日上午），美国2024年总统选举首场候选人电视辩论在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举行，现任总统拜登和前任总统特朗普时隔近4年再次正面激辩、相互炮轰。
在90分钟的当面交锋中，两个高龄政客激烈舌战，也将各自“缺点”暴露无遗：拜登习惯性“迷离”，特朗普则继续大放谣言。
美国媒体和专家认为，拜登和特朗普，一个“表现糟糕”，另一个“满口谎言”，首辩现场堪比灾难。这场没有胜利者的辩论，不过是将“美式民主”的混乱与撕裂再次暴露于世界面前。
●战前
拜登模拟辩论遭特朗普嘲讽
辩论前数天，拜登在位于马里兰州的美国总统度假地戴维营备战同特朗普的辩论。据《纽约时报》报道，戴维营里搭建了模拟辩论台，拜登至少16名亲信和助手为他出谋划策，其私人律师鲍勃·鲍尔在模拟辩论中扮演特朗普的角色。
有拜登顾问透露，拜登将攻击特朗普“极端的”执政记录以及特朗普在堕胎权、财税、移民、医保等议题上的立场和言论，并强调特朗普已在刑事案件中被定罪、煽动政治暴力等，以证明特朗普不适合担任总统。拜登寻求向选民展示他在执政方面与特朗普的巨大差异。
此外，拜登或在辩论中回应外界对他高龄和健康问题的质疑以及有关其子亨特在非法持枪案中被定罪的问题等。
特朗普没有进行“模拟考”，而是继续在各地举行竞选活动，并嘲讽拜登“闭关”。特朗普团队表示，特朗普频繁接受媒体采访和举行长达数小时的集会就是为辩论做准备。不过据美媒报道，特朗普在密切联系共和党议员和专家顾问。特朗普高级顾问布赖恩·休斯表示，特朗普计划在辩论中就通货膨胀、边境安全、外交政策等议题向拜登发难。
两人约定提前数月进行首辩
美国总统选举候选人电视辩论通常在大选年9月和10月举行。这场辩论安排在6月举行，比历届总统选举首场电视辩论都要早。
西方媒体普遍认为，拜登和特朗普眼下均面临多重压力，包括高龄因素、刑事诉讼、民意不满、选民对政治极化的高度焦虑等。在双方支持率持续僵持、选情极度胶着的情况下，二人都寻求在竞选中取得突破。
路透社称，双方团队提前数周便已“公开暗示”各自希望在辩论中回答的政策议题，主办方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均予满足。只是，美联社称，辩论恰恰反映出，二人在“几乎全部核心议题”上都存在“尖锐分歧”“对彼此心存深刻敌意”。
5月中旬，拜登向特朗普“下战书”约战辩论台，说自己在2020年总统选举两场辩论中均战胜了特朗普。特朗普很快应战，并讽刺拜登是他遇到过的“最差辩手”“说话连不成句”。
双方目前约定了两场“舌战”。除了首场辩论，第二场辩论将由美国广播公司主办，日期定在9月10日。
●场上
近4年未当面讲过话，也不按惯例握手
27日进行的辩论时长为90分钟，中间有两段短暂的广告时间供他们休息。候选人不能携带任何道具或事先准备的笔记上台，讲台上只有纸、笔和水。
为避免2020年辩论时互相插话的混乱场面再现，按照拜登要求、特朗普接受的新规矩，一人发言时，另一人的麦克风被消音，现场也不安排观众。
整场辩论几乎未出现二人同时讲话场景，除了接近尾声时，拜登开始攻击特朗普体重，对方回怼，两人随后又互贬高尔夫球技。特朗普甩话：“我们别像小孩子一样吧。”
根据辩论前抛硬币决定的规则：拜登站在观众电视屏幕右侧，特朗普站在左侧；拜登先做总结陈词，特朗普是90分钟辩论的最后发言者。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统计的全场双方发言时间显示特朗普约为40分12秒，而拜登约为35分41秒。
拜登2020年总统选举获胜后，特朗普拒绝出席次年1月的拜登就职典礼。实际上自2020年10月下旬总统竞选活动末期起，两人未再面对面讲过话，直至这次同台。
媒体注意到，两人在辩论开场时未按惯例握手，这一细节足以体现彼此厌恶。
据美媒报道，在广告休息期间，拜登和特朗普一直站在演讲台前，看着前方，摄影师纷纷拍照，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
“互相谩骂贯穿整晚”
围绕主持人提问，两人分别围绕经济、移民和边境安全、堕胎权、外交、种族、医保、气候变化等话题进行陈述。《纽约时报》称，这场辩论中更多的是人身攻击而非政策陈述，“互相谩骂贯穿整晚。”
拜登和特朗普相互指责对方不适合担任美国总统。拜登称，特朗普是“失败者”、道德水平低下、执政记录一塌糊涂，并强调他是一个已被定罪的“重罪犯”。特朗普反唇相讥，称拜登是美国“史上最差总统”，美国在拜登的领导下“正在衰败”，被全世界嘲笑。
拜登提及特朗普在婚外与艳星有染的丑闻，攻击他“像野猫一样（放荡）”，强调特朗普因支付艳星“封口费”案涉欺诈获罪，将成为历任白宫主人中首名重罪犯。特朗普再次否认与艳星有染，称拜登是“灾难”，提及拜登政府仓皇从阿富汗撤军是美国史上“最尴尬的一天”。
拜登似乎短暂“失神”，特朗普被指重复谣言
路透社说，对于此次辩论，外界首先关注的是81岁的拜登和78岁的特朗普在台上的表现能否说明他们胜任总统职务。多家媒体注意到，拜登当晚声音沙哑，应答时有停顿磕绊，间有咳嗽。白宫解释说，拜登得了感冒。
辩论开始不到半小时，拜登似乎短暂“失神”，在回答有关国家债务问题、强调富人应缴税更多时出现较长停顿，话不成句。他还说美国“打败了联邦医疗保险”，似为“打败新冠疫情”口误。特朗普随即讥讽拜登“说得对”，称联邦医疗保险在拜登治下“都被打死了”。不过，随着辩论继续，拜登状态有所好转。
特朗普则被多家媒体指认重复多个已被证伪的谣言，如“非法移民导致犯罪率飙升”等。另外，特朗普拒绝就“国会山骚乱”担责。他也不愿承诺接受总统选举结果，重申那将“取决于选举是否公正”。
路透社认为，整体而言，特朗普显得“精力充沛”，拜登表现则“不稳定”，高龄因素似乎对拜登影响更多。
《纽约时报》评价说：“拜登只比特朗普大三岁，但他看起来和听起来要老20岁。”
特朗普没有太冒失，拜登承认技巧退步
据美媒报道，辩论前几周，特朗普私下告诉顾问们，他知道自己搞砸了2020年的第一场辩论。吸取了此前的教训，特朗普这次没有太冒失的表现。他看起来很专注，没有频繁插话或攻击主持人，而是选择抓住拜登失言或语塞的时机，发起攻击。
美国Axios新闻网称，拜登在当天一场“慷慨激昂”的竞选演讲中，承认“辩论技巧已经退步，自己已不再是一个年轻人”。
报道称，拜登在竞选演讲似乎正面回应了一些批评，并试图缓解民主党人的担忧。拜登说：“显而易见，我不是一个年轻人了。我走路不像以前那样轻松，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流畅，辩论也不如以前，但我知道如何讲真话。”他补充道，“如果我不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我就不会再次参选。”
拜登表示，他不会退出11月的总统选举，将继续捍卫民主。
●场外
“美国人面临的选择简直是一场灾难”
辩论当晚，美国东南部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CNN演播室附近的一间酒吧里，电视上正在播放2024年总统选举首场候选人电视辩论，但没有引起酒吧里人们太多的注意。
一名女顾客告诉新华社记者，自己不关注这场辩论，也不关注今年的总统选举。主要原因是，无论是民主党人拜登还是共和党人特朗普，都让她感到失望。
在美国，与这位女顾客有相同感觉的不是少数。多项民调显示，大多数选民都对拜登和特朗普再次在总统选举中对决感到厌倦，并对他们的执政能力感到担忧。
“这场辩论没有赢家，但输家毫无疑问是那些打算在11月总统选举中投票的人。”《纽约时报》专栏作家莉迪娅·波尔格林写道：这是拜登的“一场失败”，他的声音有时几乎听不见，从堕胎权到民主，他在强势话题上答非所问。至于特朗普，他“只是撒谎、撒谎、再撒谎”，却没有人去反驳他。
“这就是美国人面临的选择，简直是一场灾难。”波尔格林说。
已有民主党人和美媒要求拜登退选
据美国政治新闻网报道，民主党人对拜登此次辩论中“摇摇欲坠的表现感到恐慌”，一些人已经开始主动讨论此前“说不出口”的一件事，即换掉他们的候选人。
报道称，一名民主党的主要捐助者也是拜登的支持者称，现在拜登是时候终止竞选活动了。这名人士将拜登的表现形容为“历史上最糟糕表现”，并称拜登的表现“糟糕到都没有人会理会特朗普的谎言”。
对于拜登的辩论表现，政治新闻网评论称，几个星期以来，民主党人一直希望他在辩论中的强劲表现能缓解人们对他年龄的担忧，然而效果似乎相反，“拜登在辩论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很挣扎。”该媒体称，虽然来自民主党党内的请求不太可能真正导致候选人的变化，但这反映了竞选活动中的一次“重大转折”。
“乔·拜登是个好人，也是个好总统，可他必须退出竞争了。”《纽约时报》28日发表了外交事务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的评论文章。
28日，《纽约时报》也以该报编委会的名义发布文章，直言拜登应退出竞选。这篇题为“为了服务国家，拜登总统应该退出竞选”的文章写道，拜登“不再是4年前的他”，并批评了他参选的理由，称这是一场“鲁莽的赌博”。
美国福克斯新闻当地时间28日援引CNN白宫记者凯拉·托什的消息称，由于拜登前一日在辩论中表现不佳，一些拜登政府工作人员感到非常沮丧，甚至不愿到岗上班。
福克斯新闻提到，拜登前一日的辩论表现再次引发了关于他是否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全国性讨论，尽管他的团队在公开场合支持总统，但私下里有些人正感到“惊慌失措”。
两人将各去“摇摆州”争取选民
CNN最新发布的民意调查显示：约80%当晚观看了电视辩论的观众表示，辩论表现对他们在总统大选中的选择没有影响；48%的人表示只会投票给特朗普；40%的人表示只会投票给拜登；2%的人表示会考虑两位候选人；11%的人则表示不会考虑投票给任何一人。
民调结果还显示，辩论结束后观众对拜登的看法略有下降：只有31%的人对他有好感，而辩论前这一比例为37%。相比之下，43%的观众对特朗普有好感，与此前40%的比例相似。CNN称，这一民调结果仅反映收看电视辩论的选民看法。
此外，美国大选最为权威的媒体美联社指出，对今年大选结果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双重仇恨选民”比例，在拜登和特朗普的首场辩论后从10%上升至11%，这意味着两人的最终结局还不好说。
本场辩论结束后，拜登和特朗普将分别前往另两个“摇摆州”北卡罗来纳州和弗吉尼亚州，继续争取赢得更多中间选民支持。
有分析指出，无论辩论结果如何，拜登和特朗普的对决远未结束，今年美国大选的悬念仍将延续。目前距离投票日还有4个多月时间，这意味着在辩论中表现不佳的人还有时间重整旗鼓，而表现好的一方获得的优势也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削弱。
与此同时，许多美国民众对今年大选仍是拜登和特朗普之间的对决感到厌烦，他们尚未决定支持谁。美国政治分析师艾米·沃尔特认为，这场辩论不会影响那些尚未做出决定的选民，尤其是不喜欢这两个候选人的选民。
（信息来源：新华社、环球时报，中国新闻社、中国新闻周刊、环球网、环球时报、直新闻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