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岑嵘
近日,胡润研究院发布了《2023胡润校友会榜》。该榜单显示,登上2023胡润百富榜的1500多位企业家中,来自清华大学和浙江大学的校友各有32人,并列第一;来自北京大学的22位校友上榜,排名第三。
根据《2023胡润校友会榜》,还能排出了“子榜单”。例如“胡润2023清华大学富豪榜”中,王兴、徐航、章泽天分别以1250亿元、1000亿元、600亿元的资产位居清华大学富豪榜前三。
1997年,准备拓展中国市场的英国安达信会计事务所把会计Rupert Hoogewerf派到了上海工作。这个英国人在上海很快发现了商机,中国当时还没有类似福布斯这样的富豪排行榜,于是他很快搞出了中国的富豪榜,并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胡润”。
一开始,胡润还和美国《福布斯》杂志合作发布排行榜,很快双方分道扬镳。再之后,双方分别发布“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和“胡润百富榜”。现如今,各种榜单已经五花八门,如“女企业家榜”“财富自由榜”“U40青年企业家榜”等等,而富豪排名及其衍生产业也成了一门几十亿的大产业。
那么中国需要这么多的“富豪榜”吗?显然不需要。
首先,人们对财富的理念在不断发生变化。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的政策是“谁富谁光荣”“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而今天国家更加强调“共同富裕”“全民富裕”。从全世界范围来看也是如此,欧洲在工业化时期贫富收入差距达到顶峰,实业家的收入远远超过工人和农民,但是在后工业化社会,由于教育更加普及,国家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发挥了强大的再分配功能,社会收入差距再次缩小。因此,我们在现阶段,应该更多地着眼全社会的共同富裕,而不是某人有多少钱。
其次,财富只是个数字,其来源千差万别。我们身边有很多企业家通过科技创新,发展实业,不但给自己带来了财富,也给社会创造了财富。但也有一些富豪,通过资本运作,股市圈钱,成为了超级富翁,他们只是重新分配了财富,并没有实质性地创造财富。
有一种经济学理论叫做“涓滴理论”,就是当富人更富有后,他们有能力支付更高的工资,雇用更多的工人,于是他们的富裕也会让穷人富裕起来。然而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开始对此表示怀疑,例如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弗兰克就说:“这种说法基于一种假设,企业有能力且愿意雇用更多的工人。但是现实中,有能力做某件事情与应该做某件事情根本没有关联。”
我们可以发现,对有些富豪来说,他们身上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愿意建设好家乡,愿意让更多的人改善生活。但也有一些富豪只关心怎么做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利润,甚至不择手段。同样是富豪,人和人的境界完全不同,但这些都无法在榜单中体现。
最后,榜单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个榜单,它的背后隐藏着社会价值取向。铺天盖地的富豪榜会给人一个错觉,只要有钱就是成功的标志,甚至在富豪们之间也会产生彼此攀比。
当给一所大学的富豪排名时,表面看非常有趣,但实际上会产生一种错误导向,即发大财的校友才是成功的校友。事实上,让一所大学感到自豪的事不应该是出了多少大富翁,而是培养出多少推动社会进步的人,他可能是实业家,也可能是科学家、教育家、思想家。
我们真的不需要这么多富豪榜,我们更需要的是发明创新榜,是社会责任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