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东方甄选办公地
商报记者 虞洪波 综合报道
备受网络关注的东方甄选小作文事件，有了新进展。
12月16日，东方甄选控股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经东方甄选董事会决定：董事长俞敏洪兼任东方甄选CEO职务，免去孙东旭的东方甄选执行董事、CEO职务，即日生效。
然而，对于直播电商行业来说，去掉直播间的主播依赖症，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暂告平静
抖音官方账号停播一天
16日，东方甄选抖音账号更新简介，宣布暂时停播：“闭门思过，敬请大家批评！俞老师在带领大家进行检讨。12月17日准时开播，感谢大家的厚爱和宽容！”
公开资料显示，截至16日发稿，东方甄选粉丝数量为2870.9万，比小作文事件发生前的3116万少了200多万。
此前的14日，原CEO孙东旭发视频致歉称：“网友粉丝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一定更加努力，为大家提供更加完善的服务。”他表示，前几天在解释东方甄选问题的时候，从神态、语气、表达都有点咄咄逼人，把手机放在桌上的动作，也好像摔下去的样子，这样做非常没有风度和气度。另外，他对提到董宇辉薪酬这样不职业的行为向其表达歉意。
多名员工均表示没什么可说的
16日，某媒体记者来到北京中关村e世界的东方甄选总部，门口有两名安保人员值守，告知记者非访客禁止进入，且不能在办公区久留。
一位东方甄选员工从办公区出来告知记者，没有什么可以对外透露的，一切信息以官方公告为准。一位身穿印有东方甄选标识羽绒服的员工向记者表示，自己是公司的摄像，今天是来公司安设备，对于网传的信息不知道具体情况。另有一位东方甄选员工表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没你们知道的多。”当被问及今天公司是不是有闭门会，高管是否到场等问题时，该员工表示：“我不配知道。” 被问及公司现在情况时，另有多位东方甄选员工均表示没有什么透露的，“不知道。”
粉丝大量涌入竞争对手直播间
其实从11日开始，大量头顶着“甄选团”灯牌的粉丝就纷纷涌入东方甄选竞争对手高途佳品等的直播间，并直呼“东方甄选送来的泼天富贵，你们要接住啊”。与前一天的2.7万人相比，当天有60万人涌入高途佳品直播间。
这一事件冲击了东方甄选当天的直播业绩。12月11日，东方甄选直播间观看人次只有818万，而此前三天这一数据在1210万～1691万。
记者注意到，14日东方甄选抖音粉丝数量已降至3083.6万，9日东方甄选抖音号粉丝仍有3116万人，这意味着，短短几天内粉丝量直接锐减超32万人。
数据显示，自11日至14日，东方甄选股价累计跌幅已超25%。15日，东方甄选股价一度跌超8%。
记者注意到，董宇辉的抖音主页签名由此前的“曾经是老师，现在是售货员”，改为了“勿意，勿必，勿固，勿我”。
◆是非曲折
东方甄选小编：每次都是主播在镜头前
东方甄选的此次风波源于小作文事件。
6日，东方甄选小编在“吉林之行”视频下置顶一条评论，称“每一次小作文制作，都是主播在镜头前，背后是文案创作团队、拍摄团队、剪辑团队的小伙伴们，大家协作，才有了一篇篇专场小作文”。
东方甄选小编的上述表述被一些网友认为是“背刺”了董宇辉。
此后，事件不断发酵。
孙东旭：宇辉年薪不止几千万
12日晚，东方甄选原CEO孙东旭在直播间正式回应近期小作文事件，全程回应约10分钟。
他表示，首先要批评小编团队，工作有情绪，沟通方式不恰当。董宇辉情绪受到影响，因此10日临时决定不进行直播。
他还对有粉丝提出的“公司为什么亏待宇辉”的问题进行了回应。孙东旭表示，公司对董宇辉的贡献认可，其待遇上没有亏欠，年薪不止网传的几千万元，那只是宇辉收入的一部分。公司一直在用实际行动，表达对宇辉的高度认可。
董宇辉：抵制饭圈文化
13日凌晨1点半，董宇辉千字回应小作文风波。
“不是公司的本意，也不是粉丝的本意，不想喧宾夺主，不愿过多回应。”董宇辉表示。
他在回应中介绍了东方甄选小作文的创作模式：一是董宇辉本人创作，如西安场、内蒙古场；二是董宇辉提供思路和建议，小编创作，双方讨论修改；三是小编自主创作小作文，董宇辉极少改动或不改动。
最新的吉林场小作文属于第三种情况，董宇辉表示：“小编写的和我们一开始提的思路不同。”
回应中，董宇辉提到最初的创业初衷——发展农业，抵制饭圈行为以及污名化任何人，同时呼吁理性发言。
俞敏洪：内部一小事处理不当变汹涌舆情
14日，东方甄选董事长俞敏洪在抖音平台发布视频声明，回应近期小作文争议。俞敏洪在视频中提到：
本来是公司内部的一件小事情，因为处理不当变成了汹涌澎湃的舆情。
首先小编作为员工，在东方甄选的官方账号上发布自己的观点，而且一发再发，这种做法严重缺乏职业精神，也说明公司管理上，有很大漏洞。
东方小孙（孙东旭）在对问题进行解释时提及董宇辉的薪酬，这样做也不恰当，我作为董事长负有领导责任，也对宇辉表达了歉意。小孙做事情，年轻有冲劲，但不够圆润。所以相信大家理解。
东方甄选：正调查小作文事件
14日，东方甄选方面告诉媒体记者，目前董宇辉仍然在为东方甄选工作，但近期应该不会上播。针对小作文事件，东方甄选方面表示，目前公司工作人员正在调查当中，后续信息会通过官方公布。
东方甄选方面表示，“这件事情影响还是挺大的，董老师也需要一定时间调整一下状态，后续一定会给到大家一个答复。”
◆涟漪不小
几家对手的直播间都涨粉不少
东方甄选“小作文”在直播领域引发轩然大波。东方甄选竞争对手高途集团意外迎来高光时刻。
15日，高途创始人、董事长、CEO陈向东发布微博宣布战报：14日，高途佳品直播间单日直播带货累计销售总额超过1180万元，粉丝数破100万，单日直播间最高在线人数近18万，单日直播间观看人数超过1355万。11日至14日，高途集团股价累计涨幅达72.83%。
除高途佳品直播间外，学而思的学家优品直播间也热闹起来。
15日晚，该直播间粉丝在线人数突破1万人。学而思总裁彭壮壮在直播谈及是否会挖董宇辉的问题时表示，这样优秀的人，不应该只想着去挖他，而是要想能给他做点什么，能帮到对方什么。
有大厂直接或间接喊话董宇辉
15日，“罗永浩的辟谣号”微博发文表示：“如果董宇辉本人想创业，我很愿意跟一些做投资和做企业的朋友们攒一个局，支持他顺利创业。”罗永浩表示，据他了解，电商巨头都在尝试接洽。有不少人表示“出5亿违约金也愿意掏钱”。罗永浩还表示，有不少人想让他牵线，但他不想给挖人的牵线，只想给找董宇辉创业的人牵线。
15日晚间，一张网传截图显示，刘强东的人力副总裁已拿着刘强东的亲笔签名前往陕西招募董宇辉，且谈得很顺利。针对该传闻，董宇辉回应表示：“不属实，目前没有接触任何公司。”
15日，高途创始人、董事长陈向东在媒体沟通会上表示，不会主动挖董宇辉，当下挖董宇辉“不是人做的事”，除非董宇辉自己离开。
16日，网易有道战略顾问宣称正式决定挖董宇辉，其微博曾多次表示要挖人并付诸行动：董宇辉老师只要来了就是上市公司的联席 CEO，直接做高管。
◆模式冲突
董宇辉粉丝与东方甄选出现过二次对峙
今年春节期间，董宇辉被安排了12天的假期，受此影响，东方甄选的直播销售额大幅下滑。有数据显示，东方甄选抖音直播间半个月的销售额平均在2.5亿～3.5亿元，但1月21日～2月7日，也就是春节期间，东方甄选的直播销售额仅为1亿～2.5亿，这是董宇辉的粉丝们第一次与东方甄选的明确作对。
休假结束的董宇辉没有按时出现在直播间，行业甚至传出董宇辉要离职的消息。2月8日，董宇辉回归直播间，此后两天，东方甄选股价涨12%，董宇辉的出现与否似乎已经成为东方甄选股价的风向标。
董宇辉粉丝们与东方甄选的第二次对峙发生在2023年9月。有粉丝发现，抖音上突然出现了2000多个以董宇辉为头像和名字的带货账号，并且还挂着小黄车卖货，即这些账号在利用董宇辉的直播视频切片卖货。对此，董宇辉在直播中回复“并未收到公司的授权通知”，还提醒大家不要上当。这些带货账号却不甘示弱，声称已获得东方甄选的官方授权。
因为引起巨大争议，针对董宇辉和带货账号回复上的矛盾，俞敏洪不得不出面协调，在直播中道歉并表示，东方甄选“切片授权”项目的推进出现“严重问题”，已对管理层提出严肃批评，并对网友造成的困惑表示抱歉。
尽管俞敏洪在回应中并不认为东方甄选有“饭圈文化”，但上海财经大学数字经济系讲席教授崔丽丽指出，就实质上看，粉丝为自己喜爱的主播打抱不平，进而掀起欠缺理性的网络言论对战等行为，与明星饭圈文化的特征基本相符。
有直播电商已在尝试淡化头部主播作用
外界认为，直播电商行业“去头部化”正成为趋势。各平台对头部主播的流量支持在减少，正有意识地扶持商家自播或中腰部主播。
对企业而言，“去大主播个人IP化”（IP，通常的理解是，众多广告中可以被一眼看到的标志）也在成为现实，不少电商直播公司都在探索自己的新模式。“交个朋友”创始人黄贺在2021年表示，“交个朋友”一直在努力摆脱对罗永浩的依赖。去年5月，罗永浩正式退出“交个朋友”管理层。
去年4月，黄贺对外界回应称，接下来做垂类号，不会着重去捧某一个人。他认为，长久来看，机构运营依赖大主播是不健康的，创业早期可以由大主播去引流，但也要培养主播系统。
美腕公司也被认为在尝试“去李佳琦化”。去年双11之后，李佳琦对外介绍新助播团，“所有女生”和“所有女生的衣橱”两个垂类直播间陆续上线，李佳琦在个人直播间中的播出时长也有所减少。
美腕相关负责人表示，美腕一直在努力把“李佳琦直播间”打造成一个品牌，让用户把对“李佳琦”的信任转为对整个直播间以及美腕的认可。不过该负责人也表示，李佳琦一直是美腕重要合伙人，也一直在参与选品、直播、直播间运营等工作，不存在淡出直播间一说。
不过，15日晚罗永浩在直播间说：“我们这个行业所有人都懂宇辉的价值，只有他公司的高管不懂。”他还认为，董宇辉是不可复制的，这个机构有他没他是（有）本质区别（的）。
有学者仍力挺董宇辉，认为踢走CEO是对的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向媒体记者表示：不管东方甄选内部人员服不服，现阶段东方甄选就要围绕董宇辉来经营，就像李佳琦的运营模式那样，有余力了再扶持多个IP；其次，董宇辉不可替代，俞敏洪自己尝试过带货，并不能卖出去东西，这说明董宇辉的成功有能力和运气的双重因素，换句话就是消费者的眼缘好；最后，领导者要抓住企业的核心竞争优势，并不断壮大，比武要靠看家本领，俞敏洪留下董宇辉踢走CEO是对的。
盘和林分析，董宇辉的直播带货不仅有流量，更有用户黏性，同样一个观众，如果从商业角度标价，董宇辉和李佳琦的粉丝价格是不同的，简而言之，有黏性的用户流量价值是无可估量的，这就是之前投资人看好东方甄选的原因，也是内部矛盾爆出后股价下跌的原因。
（信息来源：人民日报、央视财经客户端，央视财经、中国新闻网、中国新闻社、中国新闻周刊、中国证券报、北京青年报、长安街知事、每经头条、财经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