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厉玮
2016年冬天，毓钺编剧、陈佩斯导演的《戏台》首次来杭。演出火爆之极，连当时的杭州大剧院总经理都只能搬着小板凳，坐在过道的加座上观看。当晚，直到最后一个锣鼓点结束，掌声和喝彩声持续了整整五分钟。演出结束，陈佩斯与大家约定：“《戏台》还要再来杭州！”2018年、2019年、2021年，《戏台》一来再来，回回爆满，轰动全城。
这个夏天，《戏台》第五次来杭，一场好戏再度拉开大幕。四天四场，全部售罄，票房近400万元，二刷三刷乃至五刷的观众不在少数。
九年之间，陈佩斯五次把《戏台》搭在了钱塘的烟雨里。可是呀，杭州观众就是看不厌、笑不够！
2015年7月16日，《戏台》在北京喜剧院首次亮相。今年，陈佩斯71岁了，《戏台》也陪伴观众走过了十年。陈佩斯爱《戏台》，他曾直言：“演了这个戏，自己就没白活。”
十年里，《戏台》走过海内外近70个城市，共计演出350余场；有戏迷跟着剧组跑了十年，连看20场，最远的一次从北京奔赴杭州。
《戏台》将故事背景设定在军阀混战的民国时期，讲述江湖戏班在夹缝中求生的故事。陈佩斯演活了班主侯喜亭，表面上圆滑赔笑，转身都是辛酸泪，把小人物的挣扎藏进挤眉弄眼的微表情里。年过七旬，他依旧在舞台上摸爬滚打、前仰后翻，哪怕被大帅“扇大耳划子”都还要给自己配个音。
这轮巡演，国家话剧院青年演员吴彼接棒杨立新饰演包子铺伙计“大嗓儿”，顶着霸王头冠上台开了嗓——被枪指着时怂得缩脖子，硬唱时破音破出表情包，却总在关键时刻冒出市井小民的机灵劲儿。他还真学过京剧，早年演《青蛇》时说过一句“我想成角儿”，和如今“大嗓儿”高喊“我真成了角儿啦”形成精妙的呼应。
台上是“西楚霸王”的史诗级翻车现场，台下洪大帅还带头叫好，逼着戏班继续演。束手无策的吴经理、云里雾里的金啸天、兴奋花痴的六姨太、男旦凤老板、狗鼻子卫队长……每个角色在舞台上的举手投足、细微表情，都出神入化。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复排的《戏台》再次回到舞台，陈佩斯之子陈大愚担任执行导演。排练中，陈大愚很强调角色节奏的精准，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要细致琢磨。父子俩在排练厅里对表演的理解各有不同，有时还会“掰扯”起来，但这恰恰是对艺术追求的体现。
一群脚步轻盈的年轻人聊起《戏台》，说自己仿佛在侯喜亭、吴经理身上看到了当代“打工人”的缩影。“我今年80岁了，我看到的跟年轻人看到的肯定不一样。”“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刚刚步入而立之年，现在四十不惑了，新的人生际遇触发了新的理解和情感。”不同年代的人带着不同的记忆和观念在剧院里相遇，《戏台》就是这样一部老少咸宜、雅俗共赏的作品。
“唱念做打演历史，风云变化筑戏台。”下个月，陈佩斯拉来黄渤、姜武、尹正、余少群等一帮“戏骨”，要带着自导自演的电影《戏台》杀回大银幕了。陈大愚说，父亲回归电影是对观众呼声的回应。从舞台到银幕，届时看“老”戏班如何征服“新”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