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逆行者

2025-05-16

陶憬瑛(读者代表)

沙漠里行走的人,大多会顺着沙丘的脊线,借风力之便,省些脚力。偏有那些“逆行者”,顶着风,踏着流动的沙,在荒漠深处种下一片绿色的希望。

“漫天黄沙白日昏”——这是杜牧笔下的沙漠;“大漠风尘日色昏”——这是王昌龄笔下的沙漠。一直以来,我只是在诗句里和文章中领略着沙漠的荒凉和恶劣。这次,有幸跟随杭州日报的记者,跨越2600公里,来到民勤防风固沙的“杭州林”种植梭梭,亲身感受到了那份“漫卷黄沙遮白日,掀天揭地大风狂”,以及梭梭种植志愿者们的不易。

从杭州到民勤,一路的风景从绿色葱郁切换到黄沙莽莽,从“桃红柳绿、微风拂面”的江南转场到了“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的巴丹吉林沙漠边缘。

与小马哥汇合后,在他的引领下,我们坐车一路颠簸着向沙漠深处的梭梭林行进。沙漠中无路,我们走的是志愿者们因种植和灌溉需要蹚出的一条凹凸不平的车辙路。沿着这条地图上找不到的路,我们时而上蹿、时而左摇、时而右晃地来到了“杭州林”。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绿的矮树丛,绵延数公里,在沙漠中静默着。梭梭树不甚高大,枝干扭曲,树皮皲裂如老人的手背,叶子退化成鳞片状,灰不溜秋的样子,简直可以用丑陋来形容。随行的师傅告诉我,这其貌不扬的树相当地耐旱,根系能扎十几米深,一年就喝几场雨水,就能在别的树活不成的地方活得好好的,一棵梭梭能固定十平方米沙土。闻言,我不禁钦佩这梭梭暗藏的韧劲,小小的身躯不屈不挠地挺立在风沙中,绽放着生命的奇迹。

随后,在小马哥和志愿者的指导下,我种起了梭梭,挖坑、插苗,笨拙的动作诠释了我的不事稼穑,随行的师傅说我再多铲几锹手上要起水泡。此时,荒漠刮着大风,乱舞的头发不时遮挡我的视线,风裹着细沙往鼻孔、衣领里钻。望着那一片梭梭林,想着师傅的经验之谈,想起在来种梭梭之前参观的种植基地中看到的几个大帐篷(一个大帐篷中安置着若干小帐篷,小帐篷里铺着地垫和床垫,这就是志愿者们的“宿舍”),对那些坚持在这里种梭梭的志愿者油然起敬,他们如梭梭般坚韧,在风沙中种下了对绿色的憧憬。

在这次的活动中认识了一位来自甘肃天水的“00后”志愿者温启辉,他年轻的脸庞被风沙吹成了黝黑色,他在朋友圈里说,“困难面前不低头,敢把沙漠变绿洲”“看到发芽的梭梭仿佛凯恩夺冠一样开心”……这位阳光大男孩让我们看到新一代的治沙人在顽强地成长。

一代代逆行者的努力,在践行着绿进沙退、不让民勤成为第二个罗布泊的承诺,这大约就是逆行者的意义吧——在黄沙漫漫处走出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