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

2022-12-23

向沫

“乌臼木,唐本草始著录。俗呼木子树,子榨油,利甚溥。根解水莽毒,效。”清人吴其濬的名作《植物名实图考》关于乌桕只有这寥寥数语,而配的插图却十分精准地抓住了乌桕叶极具辨识度的外观,菱形,叶尖带个小尾巴。

冬日,树叶落尽。乌桕子仍挂在枝头,此时,黑色的外壳已开裂脱落,露出白色的种子。乌桕的老枝苍劲新枝纤细,但无一例外,给人以有骨有力之感,看似无序地四散,实则绘就了一幅笔力雄浑线条精细的工笔画,那缀在枝头的一簇簇白,是潜藏其间的浓墨重彩。保俶北路是杭州唯一的乌桕大道,每一年我都要去看一次乌桕,每一次总要看上很久,因为每一株都有每一株的风致,百看不厌。

乌桕是彩叶树种中的佼佼者,秋天,它的叶开始变化,不似红枫般单纯的红,也不像无患子有明亮的黄,它叶色丰富多彩,由绿到黄到红,以及这三种颜色之间的各种过渡色都能在一棵树上找到,远远望去,是一株卓而不群彩色的树。

现在我们只是把乌桕作为观赏植物,殊不知,在古时它却是一种民生之树,种植量极大。是因为乌桕子白色的蜡质假种皮可以做蜡烛,里面黑色的种仁可以榨油,油用来燃灯,古时照明只能靠蜡烛或是油灯。乌桕叶可染皂,木可刻书及雕造器物。套句大白话,乌桕浑身上下都是宝。

注:【明·冯时可《篷窗续录》:“陆子渊《豫章录》言饶、信间,桕树冬初叶落,结子放蜡,每颗作十字裂,一丛有数颗,望之若梅花初绽。枝柯诘曲,多在野水乱石间,远近成林,真可作画,此与杮树俱称美荫,园圃植之最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