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士名片 唐纳德·格里尔逊,英国人,1945年10月出生,曾任英国诺丁汉大学教授、生物科学院院长、副校长,现为浙江大学教授、海外学术大师工作室负责人。他主要从事果实成熟生理学、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研究,在世界上首次克隆和鉴定了一系列果实成熟基因,对果实质量、储藏和成熟控制机理等进行了系统研究。2017年入选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名单。
首席记者 吴静
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唐纳德·格里尔逊院士于2020年回英国探亲而滞留,当记者打开连线视频,他在屏幕前冲着记者挥手:“很高兴能听到来自中国的声音,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疫情让国际交流变得不畅,但没有隔断眼前这位英国老人对中国的友情,他依然坚持在线上给浙大学子教学,在网上发表自己的学术观点。在老人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学生送给他的中国书法:“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唐纳德·格里尔逊院士到过杭州、西安、重庆、武汉等很多中国城市,也尝试写书法,学着喝黄酒,还经常和学生去西湖边吃饭。他说,千里之外,他最牵挂的就是在杭州的科研和学生,“希望疫情早点过去,我也能尽快回到中国杭州。”
谈到浙江大学,勾起了唐纳德对杭州的思念,他用的单词是“return”(回杭州)。他说:“去杭州,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果实专家”找到水果口感的“密码”
镜头前,唐纳德精神很不错。他说他很安全,生活也有保障,依然坚持在网上办公,请中国朋友放心。
唐纳德主要从事果实成熟生理学、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研究,在世界上首次克隆和鉴定了一系列果实成熟基因。
唐纳德从小就对植物有浓厚兴趣,因为它们是当前世界上食物的主要来源,对人类的生活环境也非常重要,这直接影响了他对研究领域的选择。在大学时,唐纳德意识到了植物分子生物学的重要性;在爱丁堡大学读博时,他进行基因方面的学习;在诺丁汉大学,他继续在相关领域深耕。最终,他的科研则聚焦在对果实品质、储藏和成熟控制机理等领域。
果实,尤其是水果,已成为人们健康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唐纳德说:“果实在成熟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种气体——乙烯,这种气体控制着果实的成熟度。对它的合成进行控制,能极大改善果实的品质。”
唐纳德和科研团队经过长期研究,找到了控制乙烯合成的基因,这是一个重要突破口。此后,他们还将这一研究结果延伸应用到了番茄等不同的蔬菜和水果中,并由此培育出了第三代植物(果实)。
“大约30年前,我们的第三代果蔬产品就在英国和美国销了,但我们注意到,中国有些果实的口感仍需改善。接下来的10年,我们可能会将该技术推广到全球各地,改善植物果实的口感。”
“中国学生巨大的科研热情,令人感动”
早在2002年,唐纳德作为重庆大学的客座教授第一次来到中国。他先是到了北京,去了天安门、故宫,还爬了长城。然后又去了重庆,游览了长江和三峡。作为访问学者,唐纳德开展了一系列科普讲座。
“我对北京的单车印象太深刻了,20年前的北京,满大街都是单车,和现在的景象完全不同,中国的发展太快啦!”作为中国崛起的见证者,唐纳德感叹中国的发展速度。
唐纳德在诺丁汉大学时就有一些来自中国的学生,其中有一些学生现在已在中国部分高校任职。他注意到,他的研究领域正在快速提升。他开始通过阅读介绍中国的书籍,还特别精读了《红星照耀中国》这本书。
2010年,唐纳德从诺丁汉大学退休后,选择来到中国。2011年入职浙江大学任教,其科研依然和果实相关。他通过创新果实储存技术来改善水果品质和口感。他说:“高品质水果是人体健康的基础。”
此后,唐纳德定期访问杭州。2017年4月,他受聘于浙江大学。2019年,他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一待就是半年。2020年11月,他回到英国度假,后因新冠疫情未回杭,但他一直保持着和浙大学子的科研交流。“互联网让沟通已经没什么障碍了,我通过网络和中国同事沟通,通过钉钉给浙大学生上两门课程。”
说起对浙大学生的印象,唐纳德一直重复是“认真、勤奋”。“我印象最深的是,几乎每天晚上8点,还有80位学生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他们认真努力的样子令我很感动。这些学生对科研的巨大热情,或许就是中国快速崛起的原因。”
过去10年,唐纳德经常和学生、同事们一起去西湖边吃饭,还学会了喝杭州的黄酒。他见证着紫金港校区的面积扩大了一倍,同时也看到杭州的地铁、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蓬勃发展。在唐纳德眼里,中国很了不起!
“当选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是我莫大的荣誉”
“科学最终是要造福人类。”这是唐纳德非常认同的观点。他还拿自己在诺丁汉大学任职时的案例举例,“在诺丁汉大学,有超过120名学生进入我们团队,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肤色和语言,其中10名来自中国,我们都是因为这个共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的。”
来到浙大后,唐纳德建立了海外学术大师工作室,并把这个提升果实科研的地方看作自己的“工作坊”。“在这个工作室里,大家可以交流最新的科研动向和想法,激发学生们批判性地思考,同时吸引更多的人了解这个学科。”
长期以来,唐纳德还致力于协助并支持中国科学家和科研工作者在国际期刊上发表高水平论文,进而提高中国的科研影响力。同时,他还利用自己在科研界的影响力,吸引美国、法国、新西兰等各国院士加入。
“在浙大,有很多受过良好教育的学生,能与科研人员一起实现科研价值。相比于在英国,自己在中国能实现更多的科研成果。”唐纳德说,“目前,中国和先进发达国家的科研水平差距正在快速缩小,在我的研究领域,中国也在追赶中。”
2017年,唐纳德教授入选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在视频另一端,回忆起获奖的情形,唐纳德依然非常激动:“我是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但能成为中国工程院的外籍院士,也是我莫大的荣誉。”
唐纳德说,入选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是中国学术界对他的认可,他希望继续将更多的科研成果贡献给中国和世界。“科研从实验室到产业化,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需要科学家们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