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龙泉窑青瓷贯耳瓶 (1991年四川遂宁南宋金鱼村一号窖藏出土)
浙江余杭反山遗址12号墓出土玉琮王神人兽面纹
钱元瓘王后马氏“康陵”出土秘色瓷器
沈周《湖山佳趣图》(局部)
记者 陈友望
一部跨越万年的浙江历史,就是一曲中华文化的传奇颂歌。9月20日,浙博推出年度大展“越颂——中华文物中的浙江传奇”,以五个篇章十类器物,选取全国各地遗址和墓葬中出土的来自40家考古文博机构收藏的共计148件(组)具有代表性的浙江元素文物(其中一级文物56件)联袂展出。
策展人、浙江省博物馆副研究馆员董淑燕说,2018年浙博举办的“越地宝藏”展览,汇聚了浙江最具有代表性的100件文物,而这次展览突破地域分布,选择了具有浙江元素的器物中最具辨识性和代表性10种器类,从玉琮、越王剑、越窑青瓷、秘色瓷、阿育王塔、雕版印刷到湖州镜、温州漆、龙泉瓷,最后以“西湖图”收篇,以此还原不同历史时期浙江文物的传播和交流,构建中国文物地图中的浙江脉络,以解读更丰富和广阔的浙江地域文化,展现越人精神的蓬勃生命力。
玉琮 从礼器变为寄情遣性的清玩
良渚玉器是良渚文化最突出的成就之一,玉琮及神人兽面纹所代表的信仰体系跨越地域和时间,完成了更多元的文化传承。
2021年三星堆考古新发现的神树纹玉琮,将三星堆人本土精神信仰世界中极为重要的神树纹,刻画在外来器型的玉琮上,表明了不同文化信仰之间的碰撞与融合。四川彭州工业大道窖藏、遂宁金鱼村窖藏出土的宋代铜、瓷、石各种材质的琮瓶等的流行,表明玉琮外方内圆、中正古雅的形制仍然得到广泛的认同,渐从政治教化功用的礼器转变为寄情遣性的清玩之器。
越王剑 越人精湛工艺的不朽代表
春秋战国时期,越人以精勤耕战的文化品格和杰出的铸剑技术闻名于世。越王剑以其突出的历史与工艺价值,不仅见证了越国的兴盛与衰亡,也成为显示越人绝世才智与精湛工艺的不朽代表。
这次展览除了展出浙江省博物馆镇馆之宝越王者旨於睗剑外,还选取楚墓中出土越王剑四把,年代跨越者旨於睗至不光数代越王。其中湖北荆门子陵岗楚墓出土的越王州句剑,和河南周口淮阳王店乡南白楼出土越王剑,为首次在浙江展出。
越窑青瓷 中西文化交流的见证
东汉中晚期,青瓷器首先在浙江烧制成功。以浙东曹娥江流域为中心的越窑,在工艺技术上达到了生产出现代意义瓷器的水平,产品胎质细腻坚致,釉色青绿,釉面均润饱满。
三国西晋时期越窑产品胎釉质量高超,装饰题材多样,器物种类异常丰富。展出的安徽马鞍山朱然家族墓出土体型硕大的青瓷羊是三国西晋越窑生产鼎盛时期的代表作,以狮子为原型的辟邪等神兽形象出现在各类器物上,也是中西文化交流的见证。
秘色瓷 皇家使用的贡御瓷器
九世纪中期至十世纪中期,代表唐宋越窑烧制水平最高技艺的秘色瓷,在慈溪上林湖窑址群中生产。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秘色瓷器,表明越窑青瓷已成为皇家使用的贡御瓷器。
吴越建国后,越窑制瓷业进入全盛期,展览展出了吴越国王钱镠的母亲水丘氏墓和第二代国王钱元瓘王后马氏康陵出土的秘色瓷器。
秘色瓷器也是外交活动中重要的进贡物品。展览展出辽会同五年(942)耶律羽之墓、辽统和十一年(993)萧贵妃墓、辽开泰七年(1018)陈国公主墓出土的精美秘色瓷器。
阿育王塔 “东南佛国”的吴越禅韵
五代时期,吴越便有“东南佛国”之誉。末代吴越国王钱俶笃信佛教,以金铜精钢各铸八万四千塔瘗藏佛经。
雷峰塔即为钱俶为供奉“佛螺髻发”而建的舍利塔。南京北宋长干寺地宫出土的鎏金木胎七宝银阿育王塔,是迄今发现的体型最大、制作最精美、工艺最复杂的阿育王塔。这次展览中,这件与吴越国历史文化关系密切的重器,七宝鎏金银塔和木胎一同展出,与雷峰塔地宫出土的银阿育王塔在展厅相呼应。
雕版印刷 天下印书以杭州为上
宋人叶梦得曾赞:“今天下印书,以杭州为上。”浙江的雕版印刷在五代时期处于全国领先地位。展览展出了目前已知出土、国内文博机构收藏的全部三件丙辰岁(956)和乙丑岁(965)的《宝箧印经》,其中浙江省博物馆收藏的十三卷乙亥岁《宝箧印经》,为首次集中展示。
吴越归宋后,杭、越二州成为宋初雕版印刷的重要地区。吴越故境刊版的刻本佛经与佛画,在浙江、江苏、山东及日本等地发现,苏州、温州等地佛塔地宫出土的北宋版画经咒和刻本佛经都有展出。
湖州镜 畅销中国乃至东亚
湖州镜生产兴起于北宋中晚期,至南宋中期达到高峰,产量高,流布广,倾销全国,具有明显时代和地域特色。
宋代湖州镜既有民间商铺铸造,也有官营作坊所铸。考古发现的湖州镜镜背铭文以石家最多。铭文又标注制镜者在石家的辈分排序,表明湖州石家已经形成了一个铸镜世家,技术传承有序,规模化经营。湖州石家镜畅销中国乃至东亚。
温州漆 识文描金漆器最上乘
温州漆器自北宋即闻名四方,大量流通到开封、杭州、常州、淮安、镇江、邵武等地。
在宋代,温州漆器的髹漆工艺齐备。1966年浙江瑞安仙岩寺慧光塔塔基出土的舍利函和经函,堪称北宋以来识文描金漆器最上乘的精品。江苏常州武进村前宋墓出土的“温州”铭朱漆戗金“夏日清游图”菱花式奁、黑地戗金细钩填漆“柳塘小景图”长方盒、朱漆戗金“百钱阮子图”长方盒是宋代戗金漆器的代表作。
龙泉瓷 丰润如玉 行销天下
北宋中期以后,浙江的瓷业中心逐渐转移到浙南地区的龙泉。其器物造型优雅,线条流畅,瓷胎纯净细腻,釉层丰润如美玉,达到青瓷釉色之美的极佳水准。
南宋晚期四川地区持续五十余年的宋蒙战争,当地遗存大量窖藏。遂宁金鱼村一号窖藏坑中出土龙泉窑瓷器三百余件,是北宋以来的金石学和复古之风兴盛的体现。龙泉窑青瓷不仅销往全国各地,同时也在外销瓷中占很大的比重,成为宋元时期中国对外输出的主要商品之一和浙江海外贸易的重要支柱。这次展览展出了内蒙古乌兰察布盟集宁路古城、江苏太仓樊村泾两处外销遗址出土的精美龙泉窑瓷器。
西湖图 贯穿古今的地理标识
“越颂”的尾声,因为西湖是杭州非常具有地理和文化代表性的一个地理标识,且贯穿古今。
宋室南迁,定都杭州。杭州经历了一系列的规划营建,发展成为繁华的大都市。西湖是南宋人繁华生活的一部分,一年四季,晴雨朝暮,无时不可游。吟诵西湖山水的诗词歌赋纷呈,描摹湖景的绘画作品更是受人瞩目,南宋是第一个有西湖山水图传世的时代。明以来,西湖声名日盛,形神皆备,成为画家们结庐常住之地,为众多绘画作品的问世提供了良好的条件。这次展览,展出了明代周龙的《西湖全景图》和“明四家”之首沈周的《湖山佳趣图》,分别从具象和想象的视角展示了画家眼中的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