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王晓申 摄

苏轼诗中咏海棠,浪漫且唯美:“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夜班工人丙 摄

梨花开时,已有新叶,嫩绿雪白,别有风韵。夜班工人丙 摄

花开绚烂花事短暂的天目玉兰 王晓申 摄
“三月天,孩儿面”,杭城春日的天气变化任性极了,忽雪、忽晴、忽热、忽冷、忽风、忽雨。短短一个月的时光,好似度过了冬夏春三季。
早在萧瑟的小寒时节,我便期盼着各番花信的到来。出乎意料的是,三月上旬气温骤升,瞬时暖如初夏,打乱了周而复始的花信物候。于是玉兰、樱花、杏花、梨花、海棠、李花、紫荆……各色烂漫春花,几乎同时绽放枝头。远远望去一树树的粉、白、紫、红,灿若烟霞。花色种类繁多,令人目不暇接。
春分时节的杭城,迎来了春花烂漫,偏遇上风雨交织。先前的满树繁花,开始匆匆凋谢。二分春色掩尘土,一分落花逐流水。此情此景,不免令人心生“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的喟叹了。
在古代,春分除了是节气之一,还是节日和祭祀庆典。古代帝王有春分祭日的礼制,而民间则有踏青赏春的习俗。北宋词人欧阳修曾以“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描述踏青时所见的春分物候。而在二十四番花信中,春分时节代表性的花信风候依次为:海棠、梨花和木兰。
说起海棠,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海棠”名中带“海”,寓意外来的意思。虽然它的身份来历成谜,却无法阻挡古人对它的喜爱。春光中,一树海棠娇艳娴静,极为契合宋人的审美情趣。于是,宋代的海棠得以与牡丹并论,成了中国的传统名花。在传世的宋代花鸟画中,海棠花果的身影频现。在历代文人作品中,也流传下许多与海棠有关的佳话。
花红柳绿,春色满园。此时若遇见一株洁白如雪的花树,那便是梨花了。梨花开时雪白无瑕,古人便常以梨花与雪花互喻。唐人岑参曾以梨花喻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宋人王十朋则在诗以雪喻梨花:“谪仙天上去,白雪世间香。” 足见梨花的高洁素雅。
在杭州,春分日曾有趁梨花盛开,摘花和米酿酒的旧俗。白居易在《杭州春望》一诗中写道:“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此酒即“梨花春”。如今,已鲜有人有闲情逸致酿制此酒了。”
春分三候的木兰,今年开得绚烂。杭城三月初,春风尚料峭,而玉兰早已悄然绽放。“如此高花白于雪,年年偏是斗风开”,它以一树玲珑芬馥之风华,赶赴春日的风物盛筵。
玉兰通常是木兰科玉兰属植物的总称,在我国栽培历史悠久。它们树形优美、花大艳丽、高洁典雅、馥郁芬芳,有紫、深红、朱砂、桃红、粉红、淡黄、金黄、纯白等众多花色,深受国内外园艺爱好者的喜爱。
我们最常见的白玉兰,刻玉玲珑、花香清幽、雅致风流。二乔玉兰和紫玉兰,姹紫嫣红、香气芬馥、淑装典雅。但要论杭城最美的玉兰,杭州植物园的“网红”天目玉兰当之无愧。它胭脂朱粉、轻盈灵动、秀美可人,不仅是玉兰家族的颜值担当,还是我国特有的珍稀濒危植物。
清代文人李渔在《闲情偶寄》中称赞,玉兰花开是春天的盛事。他认为世间玉树,唯纯洁无瑕的玉兰可当。但在李渔看来,盛事有时也会变为恨事。由于玉兰娇弱不禁风雨,“一树好花,止须一宿微雨,尽皆变色”。诚如李渔所言,江南春分时节阴雨连绵,杭城各处盛开的玉兰,早已被雨水浸成了原浆纸,洒落了一地狼藉,令人好不惋惜。
今年的玉兰来去匆匆,它在料峭春风中争相盛开,又在淅沥春雨中仓促离场。好在一些玉兰的花期偏迟,想要欣赏玉兰酒杯中盛放的春光,可要抓紧时间了。
又是一个朦胧的雨天,我走在绿柳如丝、碧桃绯红的白堤。此刻的西湖,便有了山色空蒙的神韵。在众多烂漫春花中,桃花是一个令人无法忽略的存在。花繁色艳的碧桃一开,就把赏花的人们瞬时拖入热情洋溢、步履不停的春天。不过我希望啊,春天你把脚步放慢些,等一等没来得及赏花的人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