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峰作为代表接受沙特政府的感谢
杨成和同事在孟加拉国机场合影
浙江全球抢订单追踪报道⑨
记者 梁应杰
孟加拉国、老挝、泰国、柬埔寨、毛里塔尼亚、沙特阿拉伯……这不是传统相声《地理图》里的贯口，而是一个月前，杨成带领团队在短短一周时间内去到的国家，为此他们坐了9趟飞机。
马不停蹄的奔波也为他们带来了价值2500万元的订单，在孟加拉国市场再下一城。
对外界来说，杨成所在的浙江省邮电工程建设有限公司是个陌生的存在，他们归属于中国通信服务股份有限公司，是浙江省“通信工程施工总承包壹级”施工企业，也是全国最早一批“出海”的通信工程企业。
“早在2005年，我们就开始拓展以沙特为代表的中东市场。”现任公司高级专家兼沙特公司总经理的王小峰，是国内第一批到海外打拼的通信工程专家，今年是他在沙漠之国工作的第16年。
在刚举办完世界杯的卡塔尔，浙邮也承接了一批重要场馆和建筑的通信工程，算是深藏功与名。“上月，随着防疫新规的出台，我们和其他浙江企业一样开启了出海抢订单模式，刚结束的中阿峰会更是为我们在中东的数字化业务带来深远影响。”王小峰说。
一场一锤定音的会面
作为浙邮海外发展公司的总经理，这次杨成带领的是一支平均年龄只有36岁的团队，位于孟加拉国的中兴GP数据中心项目他们已经跟踪和对接了四个多月，光重要的往来邮件就涉及近百封，“对方一直希望我们能够当面敲定一些细节。”
这一次到访，他们直接约见了对方的高层，现场就付款方式、勘测设计，以及各自的分工等细节交换了看法，达成了最后的合作。
“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方利强是公司的资深专家，但因为双方不能面谈，挑战是超出预期的。”杨成介绍，过程中他们陆续克服了语言沟通障碍、国外工具短缺等困难，技术方案也因地制宜修改了多次。
“有段时间，他们特别想到国内实地看一下，了解下同等规模的数据机房是怎样的，因为疫情一直无法成行。好在最后的会面十分成功。”
在杨成他们为拿下这个项目欢呼的同时，远在4500多公里以外的沙特也传来了好消息。王小峰和团队拿下了沙特一个大型农业集团的绿色农业项目，他们将负责建设光伏电站，用于农场的灌溉、照明和降温，总价值超过2000万美元。
“这个项目也是前后谈了小半年时间，竞争对手很多，技术要求也很高，最后也是我们的团队飞过去和业主面对面谈好最后的细节。”王小峰说。
如今的沙特和16年前他刚来时完全不一样。那时沙特室外只有2G网络，室内只能拨号上网，速率也只有可怜的36K。“当时我们办公还要申请卫星宽带，还是限时限量的，一个月费用超过3000元。”王小峰回忆。
现在，沙特大部分家庭已经接入100M宽带，上网速率提升了两三百倍。这背后，牵扯到沙特政府一项长达15年的规划，王小峰和团队有幸参与其中并见证了沙特通信行业发展的巨大变化。
为沙特“2030愿景”插上翅膀
刚结束的中阿峰会，让沙特政府“2030愿景”再次被人熟知。这是沙特政府于2016年颁布的一项计划，计划利用15年时间，实现经济社会的多元化转型，届时这座“石油王国”将不依赖于石油。
聚焦在通信领域，“愿景”提到要加大高速宽带投入，扩大城市内及周边地区的覆盖范围和容量，提升网络质量，实现人口密集区90%的高速宽带覆盖率目标。为此，沙特通信部主导推出了沙特ITC NBB国家宽带项目，这是沙特最大规模的国家通信宽带建设项目。从2018年年底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即使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脚步。
“疫情肆虐的2020年6、7月份，沙特的学生也开始上网课，对网络的需求一下子上来了，教育部不断督促通信部赶进度。”王小峰说，“那段时间，我们大概开挖了1万多公里的路面，铺设光缆，差不多能从沙特铺到北京。”最终，他们将工期整整缩短了一半。
在高速网络支撑下，一些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创新开始在沙特密集落地。如今，王小峰他们想出门，只要打开手机叫一辆Uber，想要吃外卖，也可以线上点单，许多超市也开辟了线上下单通道。
“去年，在我们的帮助下，沙特实现了智能电表的全国覆盖，不再需要人工上门抄表，电力智能化水平大幅提升。”杨成说，“另外，众所周知沙特豪车多，容易超速带来各种恶性交通事故，这两年沙特推行全国道路监控，有效降低了交通事故，当中也有我们的身影。”
这种改变也随着浙邮越来越多出海项目的落地带给更多国家，惠及更多国外百姓。同样在智能安防领域，浙邮所参与的毛里塔尼亚安防城市项目正在有效降低当地的犯罪率。
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百闻不如一见
本月初，首届中国—阿拉伯国家峰会在沙特首都利雅得举行，中沙两国元首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沙特阿拉伯王国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协议》，不仅成为两国坊间热议的话题，还加速了两国政府和企业的进一步合作。
“两国签署的一系列合作项目，不少与通信和信息技术有关。沙特政府也提出了建设1300兆瓦数据中心的目标。”在王小峰看来，这些都给国内相关领域的公司提供了机会，“这两年，浙邮也扩大了自身的业务范围，从通信到双碳新能源领域，可以提供更多解决方案。”
当然，短期内他们最想参与的就是有着科幻之城美誉，建成后将成为世界最大建筑的“The line”（线城）。按照规划，这座建筑位于沙特西北部塔布克省新未来城（NEOM），高500米，全长170公里，采用玻璃幕墙，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这是很多全球顶级公司想要参与的项目。”杨成透露，目前他们正在重点争取其中的大型数据机房和新城ICT部分的项目。
这也是为什么王小峰和杨成更期待沙特的客户能到国内实地看看。“疫情之前，我们每年都会邀请好几拨客户到杭州、上海、深圳等数字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考察。在杭州，通常会去阿里的智慧园区。”他说。
几乎每一次考察都会刷新外国客户对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的认知。现在，这些客户所在的国家都有了拥抱数字经济的想法，对浙邮来说，出海抢占市场是水到渠成的事。
“其实，无论沙特还是孟加拉国，这些国家一直在关心中国什么时候能放开，他们非常想实地看一看中国的大型数据中心。”杨成表示，这些国家以往的数据机房都比较小型，现在想要建设数千个机柜的大型数据机房，但不知道有哪些新技术、怎么运营管理、如何降低能耗，“现在只能通过PPT和视频跟他们介绍，但百闻不如一见。”
2007年初，王小峰和同事去一个小村庄安装设备，返回途中差点迷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最后靠着偶遇的阿拉伯放牧人带路才走出沙漠。15年后，他们这支团队也成为中国出海的通信企业走入“沙漠之国”最专业的向导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