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有话对您说

2022-03-31

追思人:巫献红

奶奶曾在弥留之际问我:“你最大(孙辈排行),有话要对奶奶说么?”当时,从小由奶奶带大的我,脑子里竟一片空白,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奶奶默默地离去。

奶奶走了,这便成了我的一个心结,总觉得自己让奶奶带着遗憾而去。奶奶已经走远了,我却一直在心里念着她,每每去奶奶坟上祭拜,都会想起她最后问我的那句话,然后心里默默地说:奶奶,我有话对您说,真的。

奶奶,我想对您说,我想念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想起跟着您在溪边埠头洗衣,夏日早晨,溪边是那么的热闹,棒槌一下一下敲打着衣物,树上蝉在一声声鸣叫,我坐在树荫里玩着狗尾巴草等您。

想起我偎在您身边,鼓着腮帮子认真地吹着火折子,一下一下地点燃您烟筒里的烟丝,您轻轻吸一口,烟丝便燃得红亮,吐出的烟圈在我眼前袅袅散开,而天井里,不知风儿从哪里吹来的落叶,掉落在青石板上。

想起您为了生火做饭,傍晚迈着小脚来到板栗园,用腰间的围裙兜起一捧落叶,我也学着您的样子,抱起一把落叶跟在后头。那条乡间小路上,慢慢行走着一老一小,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把一路掉下的落叶映得熠熠发光。

奶奶,我想对您说,我和家人现在都过得挺好,我们一直都很思念您,您的音容笑貌一直都在我们心里。您的善良、大度、坚强和淡然,总能让我遇事多想想别人,顺境不狂妄,逆境不退缩。我都记住了。

奶奶,我想对您说,我们的家乡变化很大,原来那个小山村,现在已是“美丽乡村”。我们家门口那条溪边做了红色的塑胶游步道,路边都种了树木花草,晚上还有路灯。我们家门口的那块空地建成了小广场,大婶大妈们都在这里跳着广场舞。我们的老屋,已列入文物保护项目,政府出资修缮,恢复了往日的光彩。还有村里那条老街,也已经修整过,街道两边的房屋都已粉刷一新。晚上街上亮着路灯,夏天夜晚村民们会聚集在街头乘凉聊天。

奶奶,不知您听了这些会不会很开心,希望您从此没有遗憾。另外想告诉您,这几年大伯、伯母以及小姑,也陆续去那边找您了,不知你们是否已在那边相聚?希望您在那边和亲人们团聚,一切也都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