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益
人类天生亲水,天生有着游戏精神。从旧时“水百戏”到近代涌现的赛艇、帆板、皮划艇等水上运动项目,恰恰是与水亲近,才让体育活动愈加有声有色
水是亚洲的血脉,文明的源泉。
杭州是水的世界。之江,即钱塘江,古称浙江,孕育着源远流长、丰富多彩的吴越文化;西湖,是天河里的一颗明珠;运河是一条经济渠道,也是一条文化命脉;一幅“西溪且留下”的写意画卷,让水乡渔火、龙舟竞渡的文化得以传承。
潮,是钱塘的记忆。看,由远而近的海潮,大有排山倒海之势。但见潮头踊跃,鸣声如雷,喷珠溅玉,蕴含着不可估量的巨大能量。“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描绘的是一种水上运动,更是杭州人敢为人先的象征。杭州人兼灵气、才气、勇气于一身,纵横捭阖,左右逢源,百折不挠。
万涓成水,奔涌成潮。如今,杭州第19届亚运会的召开,让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在这座古老而崭新的水城杭州。想到在西子湖畔伫立的马可·波罗雕像,谢谢他在一千年前,以诗一般的语言,向世界介绍这个“最美丽华贵之天城”。当然,也想谢谢我们的《千里江山图》《富春山居图》,长风沛雨,山高水长,这般美的韧性,往来成古今。
旧时“水百戏” 流行水上竞技
“闲常都说神仙,若个真成眷侣?西湖怜我,早许着、宜晴宜雨”,水,在戏文里是背景,是情节,是意象。对于杭州亚运会,则是地域特色、历史风韵、人文内涵。这一切,其实在杭州流行“水百戏”的宋明时期,就开始孕育了。
隋代以前,杭州就有了“水戏”。清代《茶馀客话》中有关于隋炀帝观看“水戏”的记载,“炀帝观于曲水……此水戏之始”。到了宋代,“水戏”一词产生了新的演绎。宋太宗为了演习水战,曾动用数万士兵拓建西池,其周长约九里三十步,直径七里许,赐名为“金明池”。到了宋真宗时期,水战已渐渐为水戏所替代,即便是普通民众,也可以前来欣赏。
淳化三年(992)三月,宋太宗“幸金明池,命为竞渡之戏,掷银瓯于波间,令人泅波取之。因御船奏教坊乐,岸上都人纵观者万计”。这其实已是一场很有仪式感的大型游泳比赛,伴以教坊乐曲演奏,具有很强的观赏性。“水戏呈毕,百戏乐船并各鸣锣鼓,动乐舞旗,与水傀儡船分两壁退去。”
明人周清原著有的《西湖二集》,以钱塘江观潮作为叙事背景,穿插了“水百戏”的描绘。所谓“水百戏”,顾名思义是在水面上表演的杂技乐舞。参与者各呈其能,吸引岸上和船上无数观众围观。宋周密《武林旧事》记载:“至于吹弹舞拍、杂剧杂扮、撮弄胜花泥丸、鼓板投壶、花弹蹴鞠、分茶弄水,踏混木……不可指数。”
“踏混木”和“水撮弄”,已类同于水上体育运动。试想,徒手驾驭潮头已经很不容易,还要迎着劈头而来的浪潮作出惊险的表演,这是在和自己较量,也在挑战自然。
绿水绕城郭 竞逐亲水运动
人类天生亲水,也天生有游戏精神。人从水中汲取无限灵感,又赋予水独特的生命,近代涌现的赛艇、帆板、滑水、皮划艇等在内的水上运动项目,恰恰是与水亲近,才让体育活动愈加有声有色。
绍兴人孟关良,是乌篷船故乡“划”出的奥运冠军,谈起对水上运动项目的热爱,总是记着年少时父亲划船他游水的相伴;浦江人王丛康,东京奥运会皮划艇静水男子1000米双人皮艇与队友获世界第八,他12岁跟着教练来到杭州,每天在西湖里“画圈”;就在昨天,在杭州亚运会女子赛艇轻量级双人双桨比赛中,桐庐姑娘邹佳琪与队友不负众望,夺得首金。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祝愿所有的运动员在这座与水相依的城市,战胜昨天,赢在当下。